老尽云舟

像密林有潮湿的雨季,我在回忆里跋涉泥泞

【元鑫】认命

△cp元鑫only,不拆不逆,不接受勿点

△半现实向,乱叙时间线,不要上升现实,不要上升真人

△部分剧情可能比较敏感,接受批评

△人物ooc,小学生文笔,不接受勿点

△全文8548字一发完

▲推荐BGM:王菀之《认命》


01.
 “好的,观众朋友们,今天我们的节目就到这里。下期节目的嘉宾欢迎电视前的观众朋友竞猜,猜中的幸运者会获得嘉宾精心准备的礼包。那么观众朋友们下周见!”主持人把这一段早就了熟于心的台词一口气念完,视线投向丁程鑫。

“再见。”丁程鑫摆一摆手,朝摄影机笑道。

他倒从善如流。

镁光灯一关,助理拿着御寒的大衣给丁程鑫披上。丁程鑫把大衣从身上扯下来,自己穿上。他同主持人握了手,谢过现场工作人员后,围上围巾打算离开。
 “小丁,你真的不打算卸下你那无懈可击的盔甲让我们这些媒体人混口饭吃吗?”那主持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丁程鑫咧着嘴角回答道:“我可是都说了啊。”他的手紧握在兜里,踏出演播厅一半的腿尴尬的悬在半空。

“真是滴水不漏啊。”主持人看着远去的消瘦背影给身旁的人打趣:“你知道他肯定有事情瞒着你,却找不那件事的蛛丝马迹。”

而后他感叹道:“真不愧是从团体艺人成功转型的好演员啊。”


02.
 “你是想了多久才会给我说的?”丁程鑫扒着门框,探出半个身子问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站在电梯口的姚景元。

姚景元听了他这话,握着手机的右手垂在腿的位置。他抬起头,说:“从俄罗斯回来后开始考虑的。”他的表情显得理所当然,眼睛里没有一丝他应有的愧疚与尴尬。

丁程鑫稍微把脸往房间里别了别,眼睛却死盯着姚景元。放在往常他是不会在和一个人刚打完架就这么直面对方的,但这或许这次的斗殴让他没有感受到除愤怒以外的感情,所以才这么虎视眈眈地挑衅对方,没有低头。

“还疼吗?”姚景元转头问。他按了电梯的按钮,电梯要从一楼升到他们这二十三楼,要一段时间才可以离开。

丁程鑫很难回答他这个问题。刚才他的几拳也不知道砸在了姚景元哪里,反正现在姚景元还流着鼻血。

从挥出第一拳到现在他就感觉晕乎乎的。姚景元有没有回应自己的挑衅,丁程鑫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他那么一问丁程鑫才下意识摸了摸脸和嘴角,那些地方是以前他练习生时候拍打戏时化妆师最喜欢浓墨重彩的地方。

然而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于是放下了手,回答说:“不疼。”

姚景元虽然觉得他在逞强,但没有说一句关心丁程鑫的话。

“叮——”

姚景元走进空荡荡的电梯,闷闷地说了句:“走啦。”

“姚景元。”丁程鑫叫住他:“你现在要去哪?”

“公司。”姚景元松开了一直按着的按钮,电梯的门缓缓关上。

丁程鑫还是站在自家门口,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逐渐变小,直至到“1”。丁程鑫关住门,倚着门坐了下来。他的一只腿被另一只压住,压到完全没有知觉了才回过神。

他在墙上摸了摸才支撑自己爬了起来,跳了几步想缓解自己左腿的麻木,但左脚还是犹如在棉花上走路一样不真实。

满屋狼籍,全是撕打过的痕迹。

丁程鑫没有想收拾东西的冲动了,他撇见镜子里面自己的脸,完全没有化妆师笔下那麽夸张,只是右脸颊稍微有些鼓。丁程鑫戳了戳鼓起来的包,被疼的龇牙咧嘴,倒吸了口冷气。

他心里突然有皱皱巴巴的,总之并不舒坦。他蹒跚着走近镜子,盯着有些泛红的眼眶才惊觉现在心中此起彼伏的浪潮是想大哭的欲望。

“走啦。”姚景元的声音又一次浮现在丁程鑫脑袋里。

丁程鑫缓缓蹲下把脸埋进膝盖缝处,泪水濡湿了膝盖周围的裤子,留下小小的深色的不规则图形。他一点都不喜欢哭,但又不能否认泪腺对改善情绪的强大作用。

“滚蛋。”丁程鑫带了些鼻音囔道,给姚景元,对那个喜欢他要死的自己下了驱逐令。

丁程鑫觉得自己是受害者,被姚景元诓骗的一个最大的受害者。

他进到卧室拔掉还在充电的手机看了看,公司的人给自己打了好几十个电话,但最扎眼的还是姚景元在微信上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我还有给你的东西夹在那个相册里。”

丁程鑫把电话卡从手机里取出来,扔到马桶里冲走。拿出备用的手机卡,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他现在肯定被姚景元退团的事情搞得手忙脚乱。

“哥,这是我新的电话号码,你给小马哥他们说一声,之前的那个我不用了。”

“那你之前的那个呢?丢了?现在重新绑定微信什么的很麻烦。团综反响不错,你被多个综艺节目邀请了,手机丢了演出很不……”

丁程鑫把床头与姚景元合照的相框扣住,直接打断对方冗长的论断说:“我不要了。”


03.
 电视里面还重播着那档节目,即使这是深夜档又是重播,但因为客场mc是进来很有人气的丁程鑫,节目还是成为同时段播出节目的佼佼者。

该节目第一环节是随机为嘉宾选择一活动,到了丁程鑫这里抽到的环节时突袭拍摄他的家,并在那里面寻出三件有故事的东西带到演播厅并要求介绍。

打开门的是头发乱蓬蓬的丁程鑫,他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对着摄像机说:“五分钟之前我收到编导的电话。”

摄像师对焦了丁程鑫背后的房间,装修的很有年轻人的风格,偏爱用亮色调,但是在年轻人中罕见的整洁。丁程鑫看摄像师辛苦的想抓到镜头就侧身请整个节目staff进了房间。

“很难想象你一个单身男生房间这么干净啊。”跟拍导演说。

丁程鑫从冰箱里拿了一壶茶水,将扣在茶几上的烧瓷杯一一翻过来把水倒进去。他听到这话被逗乐了,把茶杯推到工作人员身边时说:“别留这种刻板印象啊,我们单身男性很注意整洁的。”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检查房间了,您不会介意吧?”
 丁程鑫点头说:“随意,只要别动衣橱柜。”

摄像师跟着丁程鑫进进出出每一个房间,却是没有找到狗仔八卦记者头削尖了也想求证的“丁程鑫女朋友”的蛛丝马迹。

“看来你真是单身了。”摄像师说。

“童叟无欺。”丁程鑫努了努嘴,眼睛里闪着清澈真诚的目光。

走到杂物间,跟拍导演要求进入那里面去拍摄,丁程鑫只好掏出钥匙打开小小的房间。

导演原本想的是里面可能杂乱无章,这样就可以破掉丁程鑫洁癖的人设,提升一点节目的话题度。但他没想到就算是这几平米的杂物间井然有序到不真实,他的目光被单独隔开的瓦楞纸箱吸引了,他隐隐感觉里面大有文章。

他的头探进去,看到这大的过分的纸箱里装的东西却少的可怜,他径直把手伸了进去掏出那几个玩意。

一本相册,一本非常破旧的小说,一把半新的锁。

镜头切到了丁程鑫那边,丁程鑫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像是思考那是什么东西。

“那么我们就选这三个了。”跟拍导演小心地把这三个东西封在箱子里面,他拍了拍丁程鑫说:“演播室的时候见它们吧。”

丁程鑫点头,眉间的忧虑转瞬即逝。

摄像师认为自己看错了,丁程鑫不可能在镜头前露出内心真实的感情,这是可是他作为优秀偶像的基本功。





04.
 当迷迷糊糊地从三层蓬软的被子里钻出头时,丁程鑫感觉靠近壁炉的脑门是暖和的,抬眼才发现那里面火还没完全熄灭,黑色的木炭发出微弱的红光。正因为微弱,丁程鑫才感到了远超大火炙烤时带来真实的温暖。

2021年的二月六日阴历的南方小年,台风少年团特别版团综的录制也要结束。公司最后选择了俄罗斯作为旅游地,说因为那里物价便宜,比起另外一个候选城市夏威夷可以多呆好几天。

“雪停了。”一个小小的声音被丁程鑫敏锐的耳朵捕捉到,那声音压抑着内心的欢呼雀跃,更像悄悄地自言自语。

丁程鑫原本以为是宋亚轩,他觉得那个热带地区的典型意义上的南方孩子来到这起源寒流的俄罗斯时,肯定会惊讶于足以没过膝盖的雪。可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时候,其余三人怀着不怀好意眼神把他和姚景元推到一个屋子时的眼神。

是姚景元。

丁程鑫一轱溜爬了起来,但姚景元还专注地盯着窗外。冰花结在木制的窗棱上千姿百态,万物茫茫一片,姚景元呼出的气在窗户上迅速凝结成微小的水珠。

炉火射出的微弱的光还是可以勾出人的轮廓,姚景元很难不注意到被暖光镀了边的丁程鑫。他把手递给丁程鑫,眼睛被光照的亮亮的。

“有这么漂亮吗?”丁程鑫笑着打开他的手,从被子里麻溜地钻出来,和姚景元一并坐在窗户前。他学着姚景元,聚精会神地透过这小小的一方天地窥探着窗外冰雪的世界。

原本丁程鑫认为在这里看大千世界无异于井底之蛙、管中窥豹,但他现在确实被大自然的造化钟神震撼到不能吐出一字。

眼前“一白万顷”。雪却被分成了不同的层次,同样的白色也酝酿出不同的情绪来。外边的天朦朦亮,太阳酝酿着喷射光芒,露出点点霞彩,东方露出淡淡的紫色,预示之后的天空将会铺天盖地的瑰丽。

丁程鑫忍不住内心激昂的心情想和姚景元分享,姚景元也默契地收回看景色的视线,与丁程鑫的目光不谋而合地交汇在一起。他把丁程鑫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张开包着自己的被子。丁程鑫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睡衣,便不客气地钻进那个被子里。

两个个子不矮的男生包着一个被子确实太勉强了,丁程鑫感觉自己的脚还在外面受着冻。

“昨天那个红菜汤喝的我胃难受,大列巴还行,俄罗斯这里的菜还是太甜了。”丁程鑫絮絮叨叨地说。他可以清楚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在同时不知不觉中他也和姚景元呼吸频率保持成一致。

“是啊,我其实不爱吃特别甜的。”姚景元应和着丁程鑫,但又问:“我吵醒你了?”

“没有。最近接到的通告多,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好觉,反而睡不着了。”

“这样啊。”

丁程鑫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抿住嘴装作不经意一样扫一眼姚景元。姚景元没有什么阴郁的表情,甚至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去年他和姚景元同样面临高考,丁程鑫在公司建议下从舞蹈改成表演,他和姚景元要面试同一个学校。
 考题是“表演出一位表演者表演的很拙劣。”他和姚景元抽到了一样的考题。

表演结束成绩公布后,姚景元遍知道自己没办法表演的更多了。

他和丁程鑫没有一起通过艺考。

“要不是这次录团综,我估计到过年还没好好跟你说话。”丁程鑫感叹样的朝身后一躺,只穿着单薄衣服的两人大面积暴露在冷空气里。

“是吗?”姚景元有些惊讶,他惊讶于时光如此易逝。而后他也躺下,另扯了层被子盖到两人身上。

“你艺考后就躲着我了啊,一直若即若离的。你算算几个月了?”

姚景元没有吱声。但他现在绝对不会是在计算月份。

“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丁程鑫用胳膊肘怼了姚景元一下,侧头问。

丁程鑫满心期待他可以说出几个月来他藏在心里的话,不管是消极的还是悲观的都不要紧,丁程鑫只想让他不要再逃避。

至少不能让他姚景元逃避自己啊。

“啊…我错了。”姚景元握着丁程鑫的手,想让他停下肘击的动作。那只手并不温暖。

丁程鑫觉得他和姚景元之间被姚景元单方面建了一堵墙,他拼命地想翻过去,姚景元却不停地加高,拒绝与他交流。

但他如果头撞破。

但他如果把血流完,伤痕累累。

那会怎么样?

丁程鑫不知道,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隔壁的房间开始吵闹了起来,像是两个小的在吵着去看日出。

日出。丁程鑫从姚景元那里抽出了手默默坐起来,窗外黑夜不断被东方蓬勃的朝阳吞噬,大片的天空被染成红色,红的扎眼。

他看到似乎远处悬崖上修着一座房子,太阳升起才看得见。它现如今背着光,浸染在朝阳的浪潮里,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它孤独到令人汗颜。

丁程鑫打心底里可怜它。




05.
 镜头一转,画面切入了导播室。

主持人念完了广告词,灿然一笑,说:“今天的嘉宾是丁程鑫。他凭借在近日热播剧《愚人》中扮演男主余仁一角倍受好评。今日我们把他邀请到我们这里想向大家展示余仁背后的的故事和丁程鑫转型的心路历程。”

粉丝的欢呼尖叫声有规律且声势浩大,丁程鑫向她们挥了挥手,扯着耳麦对着镜头打了招呼:“哈喽大家好,我是台风少年团的丁程鑫。”

“老丁,刚才的VCR我们也看到了,从你家拿出了三件物品,现在您一件件解释来源好吗?”

丁程鑫脸上刚刚有一丝为难倏而又被云淡风轻取代了,他敲敲脑袋点点头,装作无奈道:“好吧…”

“一二三,您先选择…?”

“一。”

谜底揭晓,是个锁。

锁具有鲜明的金属朋克风,全金属构造和浮夸的设计与丁程鑫带给人饱满的少年感印象全然不符。

“我们看到了一把锁,普通人谁会在家里单独摆个锁啊,它完全没发挥自己的作用啊。”主持人捻起探出去的一个配件,顺势在摄像机眼前晃了晃,给它一个特写。

“少年时候谁没个想扮酷的梦想?那时候我可是觉得最有格调的就是这种蒸汽朋克的全金属小东西。”丁程鑫说着抓了抓自己的脸颊,露出一点点的尴尬和面对黑历史时的窘意:“包括我在那个时候私服都偏向摇滚那种风格的。”

他不动声色地化解了这个问题。

主持人也早有觉悟明白丁程鑫不可能在第一个问题就败倒,他把这把锁推给丁程鑫,说:“没有钥匙的锁反而让人遐想啊,老丁。你的钥匙呢?”

“这能联想到什么?”丁程鑫疑惑地抓过锁反复把玩,但他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不怀好意地盯着对方,笑这说:“本来就是中二期的冲动产物,留下过多的痕迹岂不是留下更多黑历史?我们团的两个主唱就是小时候‘黑历史’过多,现在想尽办法‘重金’求粉丝遗忘呢。”他自己被自己开的玩笑笑的前仰后翻,以至于抹了抹自己眼角笑出的眼泪。

主持人只有尴尬笑着附和他,他瞥了台本一眼立马跟着自己刚收住的笑声说:“接下来到二和三您选择解释哪一个?”

“三。反正都要给你们解释,顺序其实是没关系的吧?”丁程鑫把锁推到一旁,双手合掌摆在嘴上故作祈祷状说。

“那让我们看看,抽到的是什么呢——啊…是旧书!”主持人摇了摇被装进塑料袋的茨威格短篇小说合集。

他的表情嚣张,丁程鑫明白对方迫不及待要和自己开始新一轮的擂台赛,洗刷上一轮的惨败。





05.
 少年的心事不比少女。他们的青春期秘密更加赤裸和耿直,喜欢一个人与否,一个晚上就自然见分晓。

丁程鑫大汗淋漓地坐在打开的冰箱门前,盯着冰箱里面温暖的黄色灯光出神。

他凌晨自惊醒后再也睡不着。丁程鑫想把它解释为夏季的炎热,可是坐立难安的心情让他不能无视闹内滚滚而来的杂想。

“丁儿。起来的好早。”

姚景元说话的尾音很特殊,他说所有后鼻音的字总时,都要把气推进自己的喉咙,而且每个字带着一点点重庆腔。丁程鑫可以突破队内声线明显的马嘉祺,总是爱发出奇怪声音的宋亚轩,变完声后队内音色最成熟的刘耀文的干扰,第一个识别出他的声音。

“想着快高三了,睡不着。”丁程鑫把冰箱门一推后,麻溜地站起身。

“我还以为是昨天师兄的演唱会你太激动了…”姚景元把刘海扎了起来,露出几颗痘痘,他蹲下又打开冰箱,在那里面翻找着:“我昨天冻在这里的冰水呢?”

丁程鑫默默退到一边看着踮着脚蹲下的男生,惊觉对方的声音外貌举止甚至气味都吸引着自己的注意。

果然自己喜欢姚景元。

但说实在话,他不敢相信自己喜欢上男生。如果再刨根问底,在内心深处,丁程鑫其实是不敢相信姚景元不喜欢自己。

他的思维够简单:自己很优秀,自己喜欢姚景元,那么对方也得喜欢自己。

从他察觉自己心意后他过得很是煎熬。什么都没因果之前,他就处在对方“喜欢我”和“不喜欢我”的泥淖里难以自拔。原本丁程鑫认为自己是防患于未然,对自己的珍贵的人生第一次爱慕之心更安全。

而昨天在师兄们六周年的演唱会最后的大合唱中,姚景元自然地扣上了丁程鑫的手。丁程鑫侧头看着对方,姚景元的眼睛里星河浩瀚,他开始迫切地向往可以被锁进那眸里。或者在更早之前就这么想了。

丁程鑫看见姚景元一只手搭在打开的冰箱门上,偏过头看着自己。那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扣着冰箱门突出的框架上,指尖被压的毫无血色。

“我又没喝…”丁程鑫小声回答。

“估计是耀文吧,昨天他不是说吃了那个盒饭烧胃嘛…”姚景元站起身又抓了几瓶常温水塞进了冰箱。完事后的他把手覆在张大的嘴巴上,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坐在饭桌旁耍着手机。

丁程鑫趴在了桌子上,头扭到另一边,不去看姚景元。他实在猜不透姚景元这么早起到饭桌边玩手机的动机。

他觉得很烦心。因为从事实上看,只有自己一个人为这段感情烦恼。从头至尾,姚景元都表现的十分大方,不会非常造作地想要或者不要和丁程鑫接触。但他每一次的接近,都会引得丁程鑫心中万丈河堤溃塌,淹没整片心田。

“…”

“…”

就算是凌晨梦醒神志不清会导致惜字如金来解释沉默,但是他们两之间的话还是少的过分。丁程鑫不安的转过头,却看看见了姚景元也看着他。姚景元的手机没有锁屏,屏幕的光从下往上打在他自己的脸上,他的下颔亮亮的,丁程鑫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小绒毛。
 他猛地想起也是这张桌子上那场火锅局他们五个人开始坦露心声,纷纷破冰,逐渐成为一个团体。

『“你要告诉我,不然我总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丁程鑫对着姚景元说,对方似回答了一声,他听着不太真切。』

那个时候,没有坦诚相见的也就是姚景元了。人心总是忽远忽近,没个定数。那个时候丁程鑫觉得他和姚景元离得很远,就在差不多一米的物理距离中。

近在咫尺,丁程鑫却想逃离对方。

姚景元站起了身。

姚景元走到丁程鑫面前。

姚景元弯下了腰。

他的手覆上了丁程鑫搭在桌子上的手,死死地按住。
 丁程鑫感受到对方双唇软软的触感,他的鼻子顶着丁程鑫的脸,呼出的气洒在丁程鑫的锁骨周围惹得人痒痒的。

两人只是嘴唇相接,没有成人亲吻时的技巧,不带任何占有的宣告,也没有任何更深入的想法。

这刻肌肤挨着肌肤,物理距离为零。丁程鑫认为他们成了一个人,一个不能单独分开的完整的人。



06.
 “你们公司不应该找一个只会哭,不会唱歌不会跳舞普通话很烂的姚景元加入台风少年团。是打算让二团糊吗?”

“不是打算糊了,是已经糊了。”

“镜头外能有一半这意志力就不会啥都跟不上了。”

“这个好娘。”

*

“怕吗?”丁程鑫把扇子撑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的重心,他侧头看着还在化妆的姚景元。

姚景元想了想,点点头。

丁程鑫笑着狠狠的拍了拍姚景元的背,又指着自己和身后的队友说:“有我这个队长和他们,没什么紧张的。”

“我们同进同退~”不知道谁应了丁程鑫一声,丁程鑫在背后悄悄给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这场是他们的出道会,他们都明白这场他们面对的粉丝圈更加小众,而对姚景元这位新成员的评价会更加严格。

“要准备上场了。”助理说。

正在开嗓的宋亚轩和马嘉祺瞬间安静,刘耀文拿起歌词开始碎碎念。

“要走了。”丁程鑫给姚景元伸出了手,想给他最后的一此有力的握手给予他支撑。

出人意料的,姚景元的手比丁程鑫预想的干燥温暖。原来他没有那么紧张。

丁程鑫感觉自己被姚景元扯着向前,他一抬头看见刚好转头看向自己的姚景元,他顿时放心了。

姚景元的那个眼神是赤裸裸的渴望,对舞台的打量。

那是少年人独有的眼光,无畏艰难困苦,即使风浪再大,他也梦想着开辟自己的道路。

渴求功成名就。

**

“还以为他有多厉害,结果还在拖累二团啊,怎么心里没点数呢。”

“呵呵呵,三年了没有努力,果然是关系户。钞能力是第一生产力?”

“看他那样子在卖惨,真的是恶心。”

『是我做的不够好。』他想。




07.
 这个相册通体纯黑,封面夹着的内页也是黑色的卡纸,使用时只要贴上塑封好的照片,再用颜色亮一些的笔写上拍摄照片时的心情经过大体事件就完成了。美观简洁个性,确实是年轻人会喜欢的类型。

主持人翻了几页,丁程鑫没有贴任何照片。他不死心地翻到后几页,也是光溜溜的黑色。

“小丁,为什么不贴照片呢?我觉得很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审美啊。”主持人笑眯眯地问道。他的问题直接堵死了丁程鑫回答成“人设转化”的退路。

那样的回答节目没有爆点,他一定要从这个环节挖出足以登上热搜的事。

“嗯…没必要啊,现在手机相册这么方便。”丁程鑫不以为然地耸肩,他往座椅背小心翼翼地靠了靠,确定自己结结实实靠着东西了才把身体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瘫在座椅上。

主持人扯了扯嘴,丁程鑫直接把天聊死了。

拿着外卖回到客厅的姚景元坐在电视旁继续看着这档节目,从工作回来后他就熬夜看这档综艺的重播。刚他才肚子饿了,才叫了附近一个晚上还送外卖的店家。姚景元一边吃一边盯着那个相册,那个他送给丁程鑫的相册。

“我还有给你的东西在那个相册里。”

他走之前给丁程鑫说。

是一封信,丁程鑫看了没有他也不知道。

他退团之后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风波,不过这个团体的口碑和知名度却蒸蒸日上。有时候姚景元也在想开始几年或许不是公司没营业,而是自己拖累了整个团。
 他庆幸自己离开,于是他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因为没了他就红火”的丁程鑫赞赏自己的审时度势,但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尽头总是悲怆。

时间已经至此,姚景元已经记不清他写了什么。他听见电视机里的丁程鑫说:“今天我要把这本相册当做礼物之一送给粉丝。虽然算个半二手货。”

主持人没死心,问:“这个还可以自己用的吧?我记得你曾经前几天的采访还说自己的相册集。”

丁程鑫笑的很灿烂,他不甚在意一个相册,说:“粉丝不嫌弃就好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真正重要的东西要放在心里。目光所及之处随手课碰之处都不是放东西的好地方,因为记不住,拿不起,放不下。

**

“法国巴黎的艺术桥,意大利米兰的米里维桥,德国科隆的霍亨索仑桥,莫斯科的运河桥,塞尔维亚的帕克奥尼克桥,都是爱情锁桥。”

“现在我们没法去那些地方,所以只好以次充好,单单用一个锁冒充一下好了。”

丁程鑫听着姚景元罕见地饶舌特别开心,他撑着头问姚景元:“那钥匙怎么办?去了那些地方的情侣是要扔进海里的。”

姚景元把那个朋克风的锁一捏,抽出钥匙,把它扔到垃圾桶里。

“只好扔在垃圾海里。”

他把造型复古的锁递给丁程鑫,目光熠熠,许下了最坚不可摧的约定。




08.
2018年的春末已经有了飞虫,丁程鑫的腿上被咬了几个包。这几天他坚持穿长裤,因为腿被他自己挖的冒出几个棱子。

他现在关上了练舞室的灯,拉住门,穿上抓在手里的长衬衫。老师说现在他进入一个练舞的瓶颈,一时半会儿突破不了,练了也是白练。

丁程鑫烦躁地抓了抓因为汗浸所以贴在脑门上的头发,头发立马蓬松凌乱了起来。他看到一个房间还亮着灯,想着应该是其他练习生忘记关灯。不能浪费电源。丁程鑫推了门进去,是两个没见过的男生和一个助理在说话。

丁程鑫一进去所有人齐刷刷扭头在看他。

他有些尴尬,指了指灯,解释道:“我以为是其他人没关灯……”

助理善解人意地说:“你也刚练完吧,来休息一下。”她拍拍旁边的沙发,挪到另一边。

“啊…谢谢。”丁程鑫有些不明所以,他打量着那两个男生,是想让彼此认识认识吗?一个白一些,一个高一些。他坐了过去,眼神在那两个人身上来回“审视”。

“这是公司新来的练习生。”助理介绍说。

他点点头,说:“我是丁程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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